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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就像遭受重创才学乖一样……林德忍不住因为自己的设想出了一身冷汗，因为所有宗教但凡乖巧，历史上总是在血泪斑斑下才学乖的，哪怕教义再无私善良的宗教，只要有人的欲望加入也迟早会搞事，只有不断不断如轮回的教训才能让人有一种共识，在这片土地上用这种办法行不通。

    可是人类从历史中得到的最大教训，就是人类从不吸取教训。

    哪怕不断不断的轮回也只有教训后的短暂停止，然后迟早会有相似的野心家，觉得“我是例外”。

    而林德之所以会因为自己的设想感到恐怖，就是因为正神们的“短暂停止”是一直的，是他所看的史书中一直如此。

    因此就很恐怖了，正神们活了多久？祂们又是被什么所教训了？

    显然不是政权，不然史书上绝对会大吹特吹，再不重视历史也怎么也会留一笔。

    至少不是帝国政权……林德觉得自己需要更多史料，首先就从克拉克家族的藏书找起，这也是林德和菲碧合作要求的一项，菲碧已经向他开放了家族秘密藏书，只是他的重点一直在三百年前，现在开始不能再仅仅查询三百前左右的魔潮突变时期。

    实际上，三百年前的克拉克家的记录很多，毕竟当时的伯爵是皇帝贴身记录官，族中不少人也因此分到不错的位置做文书，只不过大部分书写来往的记录依旧没价值，但是秘密藏书中还是有一部分有趣的记录的。

    那就是克拉克家族在当年，因为林德看过的一则记录，那就是魔潮可以改变天生废材的“平凡体质”，因此当时魔潮突然出现时大力研究过这一现象，里面写得比个人的只言片语清晰很多：

    “平凡体质在平民中非常常见，贵族中也往往有后裔天生平凡，之前普遍的认知是这些后裔血脉不纯，但依靠现在的研究以及我们记录的族谱，不少平凡体质的贵族后裔父母双方都是血脉古老的超凡者，当事人也血脉纯正，因此可以认定：双亲都是超凡者能够提升超凡者几率，但并不是百分百。”

    从现在看这段记录就有恍如隔世的感觉，那个时期，超凡者不但稀少还需要一种天生的资质，更接近于常见的设定，和现在“人人都可以是超凡，只需要足够的营养和教育”显然是两码事。

    至少林德就非常清楚，哪怕真的发明了什么弥补资质的东西，也不是平民可以轻易购买享用的，但平民现在也各个都有超凡的资质，因此改变的契机并不是超凡技术的进步或者智慧种族的发明创造，林德更倾向于魔潮出现后世界有了改变，他接着往下快速扫过一大段具体的田野调查，翻到了结论和调查后记：

    “……经过在领地以上地区的查证，我们发现一个惊讶的事实，那就是魔潮灾厄出现后的新生儿，都拥有超凡的资质，不管出身和双亲情况，无一例外。

    阁下私下向陛下告知了此事，陛下通过不同的人员和途径，在前线、帝都和直辖领经过对平民的调查，也证实了此点，这是整个帝国的奇迹、不，也许不止是帝国……可惜事发突然，我们已经失去了和其他种族的联络道路。

    我现在还无法设想这种变化会造成什么惊人的影响，我甚至产生了‘魔潮到底是一场灾难还是一种奇迹’的疑惑。但我想，发展不会更糟糕了，不会比大块领土被吞噬人类只能依靠牺牲拖延更糟糕了，甚至是无望的拖延，因为超凡者越来越少了……

    可现在，只要保持超凡者的普遍诞生，只要我们这一代坚持住，等到新一代更多的超凡者成长起来，人类就不会灭绝，甚至可以反清理魔潮收复失土。

    也许是我想得太美好了，但这项研究非常有意义，这比我研究前所设想，也许是‘人类的火种’还要好，这项研究的结论是人类的曙光，可以照亮天空而不是必须在黑暗中折服隐忍。

    而现在，唯一的问题，就是在黑暗中的我们，能否保存未来，让下一代火种拥有时间顺利成长为曙光……”

    记录划掉了一大段悲观的话语，其中描写了在突然的灾难中，出现了种种糟糕黑暗的行径，痛骂了浑水摸鱼的混蛋，骂的话被完全涂黑了，无法辨别，林德直接看最后：

    “我可以，我们可以，我们也必须可以，时间是站在人类这边的，现在就是最黑暗的时候，只要坚持过去，我们必将看到黎明。”

    林德感叹，虽然时代观念不同，但人类从古至今追求的真善美总是一致的，在灾难来临时，英雄的行为也是一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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